臧克茂,1932年出生,常州武进人。坦克电气自动化专家,长期从事坦克电气自动化工程研究。现任装甲兵工程学院教授。2007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他1951年毕业于江苏省常州中学,1955年从浙江大学电机系毕业,分配到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海军工程系任教。1979年8月调入北京装甲兵工程学院任教授。
在学院,他主要担任坦克装甲车辆自动控制系统等课程的教学工作,开展“坦克炮控系统”等方面的教学与研究工作。他意识到我国的坦克虽然有了发展,但比起西方发达国家,仍比较落后,特别是坦克中的炮控系统不能进行精确瞄准,影响了火炮的命中率。铸造我军坦克的“杀手锏”,成为他的理想和奋斗目标。经过大量的调查论证,潜心钻研,他从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PWM技术中终于找到了解开难题的“金钥匙”。经过近十年的努力,“炮塔电传PWM控制装置”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主持研究成功了我国第一台脉冲宽度调制(PWM)控制的坦克炮控系统。此项成果运用于我军现有坦克,大大提高了火炮的射击命中率,白天比原来提高了26%,夜间比原来提高了30%。经中国国防信息中心检索证明,此项技术与发达国家同等技术性能相比,具有性能优越、操作便利、造价低廉和维修方便等特点,军事和经济效益十分显著。1997年获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由两院院士组成的专家组对这项技术做出了“国际领先”的评价。
作为一名有着50多年教学生涯的军事大学教授,他教学经验、学术造诣和科研成果都创造出了卓著业绩。在坦克炮控系统和全电战斗车辆两个方面,先后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2项,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2项、二等奖3项,发明专利5项;为国家培养出了38名硕士和博士,带出了一支业务强、协作精神好的教学与科研队伍,其中“新世纪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1人,“求是奖”获得者1人。
1992年,他被批准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93年被批准为总参高级保留专家,1997年被评为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1998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1999年3月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签署通令为他荣记一等功。2003年4月荣记三等功。2010年被评为总装首届践行当代军人核心价值观模范。2012年1月10日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签署通令:给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工程学院控制工程系电气工程教研室教授臧克茂记一等功。
但是,荣誉的背后还隐藏着特别的故事。
初到装甲兵工程学院的臧克茂,对装甲装备知识几乎一无所知。他求知若渴,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进入了状态。1987年,他在学术期刊上看到,在国外,一种脉冲宽度调制(PWM)技术已广泛应用于民用机械。他设想,如果能将此技术应用在坦克炮塔上,或许可以破解当时我军坦克炮控系统瞄准时间长、射击精度低、性能差的瓶颈。于是,他选择把这个难啃的“硬骨头”作为自己科研的突破口,并获得了坦克炮塔PWM控制技术立项。
研究过程困难重重。有无数次的失败,也有他人的质疑,有经费的短缺,也有资料的匮乏。当臧克茂把这些一一挺过去时,一场更大的灾难来临了。1993年的一天,61岁的臧克茂一如既往地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一阵剧痛袭来,他几近晕厥。他一个人偷偷去医院作了检查,结果确认为膀胱癌。此时的他却异常冷静,马上作做出两个决定:一是不能让学院知道自己有病,否则这个项目就做不下去了;二是一定要在病情无法控制之前把课题解决掉。自此,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教学和家庭生活之外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
1995年,他研制的我国第一台PWM炮台装置获得成功。该装置的正式列装,使我军主战坦克火炮瞄准时间大大缩短,设计命中率大幅提高,这项成果同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和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
他成功了,荣誉接踵而来。1997年教师节,他被学院评为“优秀教员标兵”。在表彰大会的发言上,当他讲述自己的病情时,台下一片唏嘘。学院老教授赵碧君难以置信:“我和他同在一个教研室,同住一栋楼,他患癌症5年,1600多天,多少次穿刺、活检、理疗、化疗……他都是一个人坐公交车去,我竟然一无所知!”
即使大家都知道了,臧克茂也不愿意大家把他当成病人。他仍然在他热爱的实验室里,一鼓作气,先后研制出我国第一台“交流全电式炮控系统”和“数字式大功率交流全电炮控系统”,从根本上改变了传统炮控系统的体系结构和控制方法,研究成果广泛应用于我国多种型号坦克。
1995年前后,是病魔折磨臧克茂最凶的时候,他经常尿频、尿急、尿血。而此时,除了进行PWM项目的攻关,他还承担着本科生、研究生的教学任务。为了不让学生察觉到异样,他每堂课都提前到教室。为了减少排尿、避免尿血,他每天早上都不喝汤水,只干吃馒头。即便如此,下课铃一响,他便匆匆赶回宿舍,换下被血尿浸湿的内衣。妻子于凤元心疼得直哭,求他去找领导说说,不要再上本科生的课了,他坚决不同意,还要妻子替他隐瞒病情。学生得知他的病情后,每每回忆起当时上课的情景,都忍不住抹泪。学生马晓军说:“那是冬天,天很冷,他额头上还渗着汗,后来才知道那是疼的啊!”学生们既敬他,也“怕”他。上他的课,不是件轻松的事,因为他的教材总是比其他老师多,他常常把几所高校同类专业的授课教材都找来,然后择其精华。跟着他作科研,更是累得不行。每次检验实验成果,他都要到现场,亲自查看实验过程。学生的论文,他更是层层把关。“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先学做人”。这是他经常对学生说的话。
他一直不愿意参评院士,觉得自己不够资格。直到2007年,他的年龄到了75岁的参评底线,他才同意申报。当选院士后,他的电话多了,邀请函也多了。于是,他给自己定了几条原则:与提高战斗力无关的科研项目不干,不是自己研究领域的评审不出席,与装备科研无关的学会不参加,不随便接受邀请作学术报告等。
在他的以身作则下,学生们被感染了,也在各自的领域迅速成长起来。他们慢慢明白了臧教授所说的那句话:“翅膀上拴着黄金的雄鹰飞不高,整天惦记名利的科研人员走不远。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心无旁骛,轻装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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