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莼生，号心史，常州人。秀才，乡试未中，以授学为业。性耿直，负才不羁。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应同邑何嗣焜之聘，入上海南洋公学任教员。因好议论，指责校方课程安排不当，引起教务长不满，调译学馆任职。在主持译务时，他聘请日本学者为助手，学习日语，掌握日文翻译技能。光绪二十七年，就读于江阴南菁高等学堂，又联合年长学生不守校方清规戒律，旋得知校方准备将他除名消息后，提前离校，前往广西龙州督办郑孝胥幕中任记室。余暇，搜集边防资料，撰有《广西边事旁记》一书，甚为郑孝胥赞赏。次年，被资送到日本东京法政大学留学，刻苦攻读法政专业，并与谢霖(常州人)合译《簿记学》。此书成为中国早期财会人员借鉴日本经验的重要著作。

　　光绪三十一年毕业回国。与郑孝胥、张謇等到上海创办预备立宪公会，主张全国立宪，效法日本内阁制度，进行政治改良。随后为倡导立宪，寻找理论场地，入商务印书馆办的《东方杂志》编辑部任主编，开辟《宪政篇》专栏，刊载介绍先进国家的立宪制度和论述中国必须走立宪之路一类文章。同时，把全国各地发生的重大事件，按月归纳撰成大事记发表。宪政运动取得进展后，他辞去主编，任江苏咨议局书记长，制订《地方自治章程》，在全省推行。清宣统二年(1910)10月，被派往奉天、黑龙江、直隶、山东等地考察，联合各省咨议局上书清廷成立立宪政府。宣统三年，他陪同张謇再次北上，联合各省咨议局向清政府请愿，敦促清廷召开国会会议。

　　同年，辛亥革命爆发，他放弃宪政主张，响应革命，成为江浙上流名士的马前卒，代表江浙与革命军联系，疏通关系。苏州光复后，他被推选为江苏省临时参议员代表，为江浙沪联军攻打“辫子军”张勋起草宣言。

　　1912年，南京民国临时政府成立，他先入统一党，后任共和党执行书记，1913年当选第一届国会众议院议员。不久被选为国会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参与增修《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主张实行责任内阁，限制总统权力。这时议员中多数人已被袁世凯买通，通过“总统制”议案。同年“二次革命”爆发，袁世凯解散有国民党身分议员，使国会议员不足法定人数，无法活动而瘫痪。他十分气愤，又到上海，继续进商务印书馆工作，并开始研究明清史。1917年，回到常州，主编《武进月报》，搭股开办常州商业银行、常州纱厂，从事工商业活动。北伐成功后，一度任江苏省政府秘书。不久，辞职入中央大学历史系任副教授。1930年，赴北大历史系任教授。从此，他有更多的机会涉猎明清两朝原始档案，为日后撰著丰富的史学著作提供了有利条件。

　　他撰著的史学著作主要有史料、教材和史事疑案考证3大类。史料著述有《心史史料》(4册)、《八旗制度考实》、《心史丛刊》(3册)、《心史笔记》、《明元清系通纪》(15册)等。其中《通记》采用编年体，以明代纪元叙清代世系，详述1371——1524年满族兴起及其对明朝的影响。此书纠正了日本学者著《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和国内书籍记载及解释上的错误，是研究清朝在关外时期活动发展的一本重要著作。著有教材《明清史讲义》，此书影响较大，长期被大学采用。再版时，修订成《清史讲义》、《明代史》。这两部书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大陆、台湾仍在再版。考证纠缪历史疑案，是他从事史学研究的特长。他除对众说纷纭的清朝四大奇案撰有《太后下嫁》、《顺治出家》、《雍正承统》、《海宁陈家》考析详辨文章外，在刊物上发表了《董小宛》、《横波夫人》、《孔四贞事考》、《乾隆香妃》、《丁香花》、《朱三太子史说永乐皇帝即位》、《科场案》、《奏销案》、《字贯案》、《闲闲录案》、《金圣叹》、《西楼传奇考证》、《袁了凡斩蛟记考》、《查三膔子》等考证文章。他在研究明清史过程中，发表100余篇明清史论文，后由他的学生、著名史学家商鸿逵搜集出版《明清史论集集刊》和《明清史论著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