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樱(?-1648),字仲寒,号二云,江西峡江县人,在明天启二年(1622)任常州知府。
曾樱持身廉洁,施政公平,不畏强暴,不事逢迎,很有骨气。他于万历四十四年(1616)考中进士,任工部主事、郎中后,出任常州知府。他“政尚清静,爱惜小民,而裁强暴以法”。当时常州属于南畿管辖,不但总督要下来巡视,还有什么盐务御使、漕运御使、屯田御使、学政等经常下来巡查视察,还经常向下发文要这要那。曾樱不胜其烦,他不怕得罪上司,直接上书要求改革。有一次,屯田御使前来,要他提供属吏名单,说要弹劾某人。曾樱说:“僚属都很尽力,没有什么可以弹劾的,只有知府我胡作非为。”于是自己书写考核为下等,关起门来停止办公,等待处分。屯田御使拿他没有办法。又有一次,负责监管织造的太监李实前来,要曾樱以下属之礼见他,曾樱坚决不肯。李实便在公文中以“尔”、“汝”称呼他,以此侮辱他,曾樱不买帐,也称他为“尔”、“汝”。魏忠贤权势熏天时,常州有人请建魏阉的生祠,曾樱“袖其词火之”。“故珰祠几遍天下,毗陵独无,樱之力也”。
曾樱任常州知府时,做了一些很有影响的实事、好事。魏忠贤当权时,下令天下禁办书院。曾樱多次上表朝廷,坚称常州的龙城书院系课文之所,“非讲学之地”,使龙城书院未遭拆毁。据《常郡艺文志》载,时知府(曾樱)甚重讲学,“每月有会,公必亲临。以圣贤之学相切,往往至日昃不暇为文而诸生神怡心悟”。因此,这一时期竟是龙城书院讲学最兴盛的时期,不仅本地学子乐于听讲,就是福建、浙江、江西等地的学子,也不远千里前来求学。常州城东塘岸倾圯,旁岸民田都受水淹,行旅需濡足而渡,成为地方之患。曾樱自己捐俸筑堤十五里,既保护了民田,又畅通了道路,民德之,号“曾公堤”。
明天启年间,正是阉党气焰嚣张,大肆迫害东林党人的时期。曾樱极富正义感,冒着风险同情和保护东林党人。阉党逮捕东林党人无锡高攀龙,江阴缪昌期、李应昇,曾樱资助缪、李财物。高攀龙不愿受辱自尽后,曾樱料理他的后事,从狱中救出他的儿子和僮仆。宜兴人毛士龙因触犯魏忠贤而被贬流放,曾樱暗示毛士龙逃跑;阉党抓不到毛士龙便抓起他的家人,又依赖曾樱帮助而获免。常州人孙慎行被判戍役,曾樱让他延缓上路,不久魏忠贤倒台,孙慎行获免。曾樱可能没有东林党人那样的言论,所以当时没有被阉党认作是东林党人,他没有被撤职罢官,没有受到迫害。但他有同情、支持东林党人的行为,所以后来他也被列入东林党人名单(东林党人名录中有憎樱,应是曾樱之误——笔者注)。
崇祯皇帝朱由检即位后,曾樱以右参政身份分守福建漳南,全歼当地“贼寇”,当地士民为他建祠堂。荷兰“红夷”侵犯泉州一带,时任按察使的曾樱推荐招降过来的“海寇”郑芝龙(郑成功之父)领兵抗击获胜。次年,海上“巨盗”刘香进犯广东沿海,曾樱又推荐郑芝龙前往征剿。巡抚因郑原是刘香同伙而心存疑虑,不肯派遣。曾樱以全家百口担保郑芝龙,使其领兵讨灭了刘香,郑芝龙非常感激曾樱。
崇祯十年(1637)冬,朝廷东厂忽然派人前来逮捕曾樱入京,说他为谋求升官而行贿朝廷官员,曾樱莫名其妙。他穷得连赴京的衣服都没有,当地士民凑钱为他治装。地方乡贤耆老数千人随他进京,为他击鼓讼冤。后来情况终于查清,原来是郑芝龙怕曾樱升职离去,便背着曾樱,派人进京活动让他留任。结果那人搞错了意思,反而去活动想让曾樱升官。情况搞清后,郑芝龙被削去都督之职,曾樱官复原职。福建石狮市现留有“再借亭”,相传是曾樱打击海寇、造福地方有功,当他调任时,老幼挽留不舍,于是皇帝准许当地“再借”曾樱留任,百姓便建此亭纪念。曾樱还重修过泉州名寺开元寺。
曾樱后任湖广按察使守湖南,当时“流贼”纷起,曾樱调郑芝龙剿贼,使一方得到安宁。崇祯十四、五年,曾樱以右副都御史身份分守山东青州、登州、莱州三府。清军侵入山东,巡抚王永吉所守济南、兖州、东平三府州县全部失陷,但他隐瞒不报;曾樱所守之地失陷不多,但他全部如实上报。结果王永吉反被提升为总督,曾樱却被逮捕关进刑部大狱。他入狱不到十天,李自成攻入北京,释放狱中囚犯,曾樱得以隐逃。
清顺治三年(1646),明唐王朱聿键自立于福州,曾樱被任命为工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不久,晋升为太子太保、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留守福州。同年,清兵南下攻破福州,曾樱带全家躲避到中左卫(今属厦门市)。顺治五年,清军攻下厦门,曾樱全家赴难。他刻有《海忠介公(海瑞)文集》。
(见《明史•曾樱传》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