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襄樊,是鄂、渝、川、陕、豫五省交通枢纽,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1948年1月,蒋介石派黄埔三期毕业的亲信学生、时任国民党第15绥靖区司令长官康泽赴襄樊坐镇指挥。康泽路经武汉,湖北国民党上层专门在豪华酒楼设宴招待,应邀作陪的客人中间有一位武汉上流社会的“红人”,名叫赵忍安,常州人,别人都叫他赵老板。他是和成银行经理,其真实背景实则是中共地下党员。酒过三巡后,湖北省政府主席张笃伦问康泽:“共军南下势如破竹,襄樊能守得住吗?”康泽见在座的都是达官贵人,没有多想,就把制订在襄樊设置三道防线的绝密计划和盘托出。赵忍安表面吹捧国民党高明,心中暗喜。散席后,他立即将这一信息转告给了中共武汉地下组织,这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攻破布防软肋,7月一举攻破襄樊城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康泽也成了我军的俘虏。 赵氏是常州望族,。因父亲在四川做官,1912年赵忍安出生在成都。少年时代,他在校读书期间,受到进步思想熏陶,倾向进步。1926年,他14岁,便上街参加了“三一八”惨案游行示威。1933年参加了中共领导下的“反(对)帝(国主义)大同盟”。1937年,他受中共组织派遣,到四川乐山彝族地区工作,1938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乐山乐群垦社特委支部书记、南充支部书记、南华艺社党团书记。1940年,被派往重庆,打入和成银行,任襄理(副总经理),潜伏在金融界为党工作,任银行特别支部党团书记、化龙桥区委委员及书记等,直属中共南方局领导。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重庆和成银行准备到武汉开设分行,中共南方局决定为武汉重建地下党组织做内应,通过活动,成功让赵忍安到武汉筹建分行。1946年1月,和成银行汉口分行在胜利街25号成立,他任经理。 赵忍安以这个体面的身份作掩护,有意接触国民党上层社会。湖北省政府前后两任主席万耀煌、张笃伦看到物价飞涨,都拿了不值钱的金圆券通过他的关系,兑换成金条,使他成为武汉上层社会的“大红人”,为他开展地下工作,获取国民党重要情报创造了有利条件,和成银行汉口分行也成为武汉地下党领导机关的重要交通站。中共南方局看到他潜伏在武汉站稳脚后,就派曾惇(解放后曾任湖北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刘实、陈克东3人到武汉建立中共地下武汉市委组织,并指令赵忍安接应,为人生地不熟的革命同志寻找工作做掩护。赵忍安利用震寰纱厂厂长向他贷款的机会,将曾惇介绍进厂当职员,出资让陈克东开了一家布店,介绍刘实任家庭教师。 赵忍安利用与达官贵人的“亲密”关系,在秘密战线上发挥了巨大作用,特别是在武汉解放前夕,他所发挥的特殊作用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1949年5月12日晚,白崇禧准备逃走,派人包围了武汉电信局,准备将电信局炸毁。一般人无法进入封锁线,中共地下武汉市委书记曾惇立即指派赵忍安想办法与电信局局长、总工程师等取得联系,商量保护对策。赵忍安通过一张白崇禧司令部经济处处长孟学思的名片,进入了该局。 孟学思是白崇禧司令部掌管武汉经济大权的总负责人,赵忍安早就与他混熟,成为“朋友”。在白崇禧逃跑准备前,孟接到指令,必须要等到司令部撤离,他才可以离开武汉。孟为了活命,暗中找赵忍安帮忙,觉得形势紧张,住在杨森花园已不安全,要赵忍安帮忙找个住处,并对赵说,万一来不及撤离落在共军手中,就说他是和成银行职员。赵忍安请示组织后,有意将他安排在和成银行职工宿舍住下。孟带了一个警卫和一部电话机住在赵忍安隔壁,经常与白崇禧等有关方面联系,赵忍安便乘机表示对他“关心”,每天晚上去找他闲谈,从中打探到很多情报,随即转告给武汉地下组织。5月10日,孟突然留下一张名片和两张南逃的军用火车票,不辞而别。这张名片正好被赵忍安派上了用场,他拿了这张名片,一面大摇大摆通过封锁线,与电信局职工取得联系,里应外合,做好保卫措施;一面筹集2000大洋,买通指挥爆破的国民党头目,保护了电信局。 还有保护张公堤、趸船码头等。白崇禧在撤退之前,曾有歹毒计划,想用炸毁张公堤,水淹汉口,来阻止解放军入城,武汉守备司令鲁道源乘机暗中敲诈,称拿不到3万大洋就炸堤和码头。在这万分危急时刻,赵忍安受中共武汉地下市委指示,出面与鲁道源谈判,讨价还价,最后又由他出面,组织武汉银行同业公会的银行家们凑到6000大洋把鲁道源摆平,避免了灾难的发生。5月15日晚,白崇禧部队全部逃跑,赵忍安和其他地下党一起亮出真实身份,成立治安委员会,维护城市秩序。16日下午,赵忍安受市委指派,带领进步人士,赶到江岸,迎接中国人民解放军入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