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签署颁布的《地方志工作条例》、江苏省省长罗志军签署的贯彻意见和市政府下发的36号文件精神，新一轮地方志编纂工作如今正在紧罗密鼓地进行。《常州市志》（1986～2010）各承编单位前段时间根据编写任务，结合单位实际情况，修订篇目、拟订编写细目、收集资料、排比整理后，已进入编写阶段，部分进展快的单位，正在进行修改，为了让编写人员对编写、修改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形成共识，本文就个人认识，谈几点想法，以便引起同仁们共同思考、探讨。 一、志体的基本要求 这个问题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从20世纪80年代初第一轮编史修志起，就开始有专家学者谈论，发表文章，一直到今天进入第二轮修志，仍然是方志界热衷论述的问题，为什么要常谈这个问题，这主要是有它客观的动态变化所决定的。 地方志对一个地方来说，它是一项重大的文化工程，涉及的内容广博而全面，它必须依靠各行各业众手成志，这种操作模式，除专职部门，如常设机构地方志办公室，相当来说修志人员的队伍比较稳定外，各行各业的条线编写人员，基本都是临时机构，抽调编写人员完成“应急之作”后，各奔东西。完成任务以后，使命也就结束了。进入第二轮修志后，因第一轮修志的周期比较长，熟悉业务，仍在修志岗位上从事修志工作的人员少则有少，大多数人开始颐养天年，全市各个行业几乎都是另起炉灶，重新抽调新人在承担编写任务，这样就必须有一个从头学起的问题。 地方志编写毕竟不像写总结、领导讲话稿或通讯报道那样经常会碰到，对临时抽调的编写人员来说，总归有一个认识过程，首先要把志体搞清楚，否则会偏离主题，出现无用功。所以，修志事业只要一轮一轮修下去，其志体的基本知识，就必须周而复始地继续谈下去。 什么叫志体，究竟有哪些基本特征，我想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篇目设置，它与史书、教材、文学作品不同。清朝著名方志学家章学诚有一个通俗的论断，叫“史体纵看，志体横看”，所谓“横看”，就是篇目的设置是横向排列，以不同的内容，如地理、建置、环境、工业、农业、交通、文化、教育、卫生等来设置一、二、三……卷（编），卷下面的章也要遵循这个原则，就承编单位负责的某个卷而言，怎样去设，原则上主要按具体事业职能来设，有几个专事职能就设几个章，章下面的节，就是针对事业实施过程中的细化排列，然后通过记述节下面的实体单元“目”来体现，所以地方志有“横排门类”、“事以类聚”、“以类系事”等行话，通俗点讲，叫“同类行合并”，事有类归。篇目上分类设置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避免同类事物不在多章或者多节中重复出现；二是卷（编）章节目的上下层次分明，卷统章，章统节，节统目，不能错乱颠倒，以文化卷剖析，如戏剧、文学、书画艺术是分设章的话，那么京剧、锡剧、歌剧等必然是戏剧章下面的节，同样小说、散文、诗歌就只能列在文学章下置节，决不能把任何一个节，随意升到章的层次或将章降到节的层面，否则“祖父子”的关系就会混淆颠倒，扰乱隶属关系；三是标题要简洁明了，用字精炼，能用二个字、三个字说清楚的，不多用一个字，切忌用写文章、总结报告式的语句作标题，另外还要用“主题词”来命题，直指其事，避免用含糊、虚拟词作标题，让人猜测费解，要力求做到见标题，就知道要写什么内容；四是行文的形式，一般从断限的上限开始，根据时间的顺序，纵向叙述事情的发生、发展、结果，以达“横分门类，纵写历史”的目的；五是文直事核，突出资料性，地方志是保存历史、传承历史的资料书，它不像写总结报告、会议发言，上来先要说一段客套话，作开场白，一般上来就可以直陈其事，摒弃空话、大话，浪费笔墨；六是述而不作，不要议论、评论，志不问为什么会这样？要求怎么样？它只记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对事情的是非曲直、功过、得失、褒贬、盛衰、成败、经验、教训等，都寓史实于记述之中，由读者自己去判断，千万不要编写人先下好结论，再去找资料自圆其说，修志者的责任，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清楚，供著史人运用资料，证明其史论的成立。 二、要突出典型资料 地方志是一部具有很强实用价值的资料书，志稿写得是否成功，资料是关键，有人把资料形容是地方志的生命，这是不无道理的，如果你负责撰写的某个单元，内容缺失，有头无尾或者有尾无头，空话连篇，对记述的事情没有一个前因后果的完整交待，就算你写得文采飞扬，语言顺畅优美，也会大打折扣，因为志书不是文学、诗歌，供人欣赏的，它的功能，是要向读者提供完整的史事信息，让不了解情况、历史的人，看后或过了几十年、上百年后得知那年那月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里尤其要强调的是哪些典型事例、重要史事，能突出其价值的资料，一定要在编写过程中引起足够重视。有人会问，什么才算重要价值资料，笔者认为，主要有两类： 第一类是特色资料。所谓特色，必然是我有你无，或者我优你弱，能体现创新理念，扩大知名度的事情。以我的想法，各行各业在编写自己承编的哪一部分内容时，首先要好好疏理一下，在这25年中，我们有哪些创见性工作、成功做法值得在志书中作为财富留下一笔，这都是自己要争取的目标。因为地方志在不同的记述单元里面，都强调要有特色，如果在你承编的单元中，忽视这个问题，仅仅只反映常规性和有共性的工作，写出来的志稿，必然平淡而无个性。至于特色的认定，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横向对比，与周边城市作一个比较，因为每个单位，对周边城市同行业总是有所了解的。对比的起点，再好还要把目光瞄准哪些与常州同梯队或比常州知名度略高的城市，这样更有说服力。通过对比，能凸现常州优势的做法，那么就要把事情写全、写细，反之，或者是弱势，在记述中可相当淡化一些，笔墨轻一点。如房地产卷，房管局在写这个稿子时，就应该把常州的廉租房建设，作为地方政府关怀百姓生活的优势来看待，写出卷中的特色来，因为这是中央肯定的，像上海，今年才开始实施廉租房建设，却在大力宣传，而我们常州已在8年前就开始实施了。地方志的官书性质就是要为政府立言，这种能体现市委、市政府为民办事的特色不“浓墨重彩”，就是一种缺失。 第二类资料，就是要善于捕捉工作中的亮点、闪光点内容。什么是亮点、闪光点，以我的理解，就是每个单位在履行自己的职能过程中，充分利用创新思路所做的最能体现社会价值和影响的事情。而现在看到的有些单位编写的志稿，恰恰就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把握好，有的是资料罗列，写的很平淡，有的是拼拼凑凑，该详的重点，能反映事业特色的地方没有展开，一带而过，而不起眼的常规性工作却写得过多过细，严重影响了志书的质量。其实地方志的编写，资料取舍非常重要，哪个内容要展开详细写，哪个地方只要简单地概括一下，很有讲究。如党派社团卷，我认为，民主党派在撰写这段历史时，就要抓住主题，对那些参加日常性的会议，搞的一些宣传活动之类，就没有必要写细，写详细了，也没有多少价值，而重点应该放在履行参政议政职能过程中，最能体现民主党派思想智慧、促进事业发展和为改善社会环境，向有关方面上呈的建议提案，特别是有些被政府采纳实施后在社会上产生重大影响的提案，要详细展开去写，如果仅仅只写我们在近5年或者10年中共提呈了多少提案，一带而过，就掩盖了它的真正价值。因为民主党派的价值所在就是参政议政，而提案又是最有说服力的依据。在写有特色的提案时，可以从产生、构思写起，贯穿提案“精髓”、实施、结果全过程，让读者从中看得出民主党派的作为，肩负的责任，而不是“工具”摆设。如市工商联原主任卜仲宽参加全国政协会议时，他不仅提案多，而且很有质量，影响也大，工商联在编写时，就要好好把握。还有民革常州市原主任委员蒋超雄提的“淘汰燃油助力车”提案。燃油助力车在20世纪90年代曾经是常州城市的主要代步工具，“领先”全国城市，1997年上呈提案时，老百姓有赞成的，但反对的人也不少，阻力很大，但以蒋超雄为代表的民革坚定信念，“晓知以理”，为了还常州一片蓝天，毫不气馁，每年都提，后来终于在2000年被市政府采纳，出台政策方案，全部淘汰了燃油助力车，消除了一大污染威胁。可以说，这件提案，为常州的污染治理开启了里程碑的现实意义。 地方志强调特色，目的就是要该粗的地方宏观点到，该细的地方突出亮点，让读者既见森林，又见树木。而这个“树木”必然是有微观价值的。 三、要注重线点面结合 地方志编写，过去有人强调写得越细越好，认为这样反映的资料就比较丰富翔实，但实质上，这是认识的误区，因为志书的字数，绝不是无的放矢，就这次二轮修志来说，《常州市志》的总字数，原则上是300万字左右，分摊到各卷也就是五六万字，而这25年是各项事业突飞猛进的快速发展时期，如果把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样样都写进书中，首先是字数的容量控制不住，其次也不符合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倡导地级城市250～300万字的精神，因为这种“人为”的规定，一旦形成，各承编单位就必须在这个前提下去谋划思考，想办法在有限的篇幅内，反映、浓缩最大的信息，定格在有分量的史事上做文章。如何才能相得益彰，我认为首先要把握好线点面的有机结合。 “线”是地方志强调纵向记述的“无影之线”，它能让读者看得出事物发展的走向，它的演变脉络；面就是这根“线”上横陈概貌的各个节点，主要是通过概括性的宏观数据来反映事业发展量的变化；点是线和面中的结晶——硕果，需要细写重点把握的内容。 就具体承编单位而言，编写人员在负责某个单元撰写时，一般只要抓住最关键的面和点这两个重要环节就可以了。 面是站在宏观的角度，用概括事实、概括的语言，概括的数字，从大处着笔，提要勾玄，以反映事物整体面貌，通过数量变化来体现兴盛。一般常被章下的无题概要采用，如果有的节下设无题小序，也可仿用这种手法。 点是代表微观，一般都是有意义结果的个案，甚至是典型事例，这是最能体现志书价值所在的重要微观内容，主要是通过目或子目来具体反映。 笔者认为，看得清“线”，铺开了“面”，突出了“点”，有限的字数容量，就能够把各个单位这25年来最精彩的事业反映到位，同样就某个单位而言，通过宏观综合、典型介绍，也就展示出了这25年中大致做了那些重要工作，为常州的发展留下了那些值得记住的历史。 四、要强化以事系人 地方志在记述某件事情时，它很讲究完整性，也就是说它除了要把时间、地点、演进过程交待清楚外，还必须把与这件事有关连的人也带上，以达到“因事传人”目的，用方志的行话来讲，叫做以事系人，但事实上，首部新志和现在二轮所写的志稿中就有好多单元的记述不注重这个细节，被忽视了，人在事业发展中起什么作用，是乎并没有被引起足够重视，这种现象，在建国后的内容中反映得最为突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平时习惯了强调集体领导这个原因，编写人员为了避免涉嫌为个人树碑立传或者上你，不上他摆不平，采取回避态度，来减少矛盾，实质上，这种处理手法是不足取的，也是不符合地方志的记述要求的，因为任何事业的成功背后都离不开人的作用，地方志是记载历史，还原历史的资料书，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势必会影响到史事、事件的完整结果，造成记叙要素的缺失，这会给后人了解历史增添麻烦。如常州科教城，初稿中几乎没有看到人的影子，是谁第一个提出要建大学城——倡议人、主要的规划设计者、大学城的建筑标志是谁设计的、有代表意义的科技项目研制人等等，这些都没有写，要不要写，我是主张要写的，如果这些超前思维、新型理念都成了“无名之案”，过了几十、上百年后，后人就无法了解当初人的想法，这对研究者来说，会认为这是我们这代修志者留下的遗憾。 地方志为什么要强调以事系人，目的就是为了对那些做出贡献，但又在世或者不能入传的人，在志书中留有一席之地，以体现人民创造历史不被遗忘的印记，同时也是为了通过人的活动，与事业发展变化揉合在一起，以展示完整的史事。在这种前提下，以事系人，原则上都是以所记事项当事人，对事业发展有开创、代表性和对事物发展重要阶段或转折点起一定作用的人，他们当中既可以是倡导、组织、决策者，同样也可以是实施、改革、发明创造者等等，凡此种种，贡献、业绩是衡量以事系人的主要标准。有的事物“系人”太多，我认为可以只点前二三人的主要人名字，后面加一个等来处理。在处理以事系人时，要恪守史德，切忌“营私其亲”，把无关紧要或者对事业发展没有多少贡献的人硬塞进书中。 五、对辖市区域的延伸处理 地方志是一部记述区域范围内的地方文献，这次所修的《常州市志》，毫无疑问是要站在全市的角度，而不是市区。在这个前提下，有很多内容要包括所辖二市五区，但是要延伸，不等于是全部，如邮电信息业、综合管理、中国共产党、人大、政府、政协等卷就不需要延伸，这里面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灵活对待，记市区能够代表全市的，我认为就可以不延伸或者少延伸，因为溧阳、金坛、武进现在也正在单独编纂第二部市（区）志，加上整部《常州市志》容量有限等实际情况，应该把有限的篇幅主要用在市区这一块上。那么那些内容要延伸呢，以笔者之见，主要有三种情况应引起重视： 第一种是在市志中有针对性设置的特定卷，它的面向对象本身就是辖市区，因为有的内容市区比较薄弱，但又不可缺少，如第十三卷农副业、第十二卷水利和第十六卷淹城茅山天目湖，记述重点就应该放在武进、溧阳、金坛，仅靠新北、钟楼、天宁、戚墅区所拥有的一点农副业生产和水利建设，肯定反映不出全市概貌，不把溧阳、金坛、武进区作为重点，写出的志稿分量肯定太轻，就起不了代表作用。 第二种是反映全市整体面貌的内容，都要考虑到辖市区，除第一卷行政建置设第二章辖市区概况，予以记述外，还远远不够，还要对各有关专业卷有所考虑，如第九卷开放开发，这是第二轮修志的时代特征，如果只写市区开放开发一块，那肯定残缺不全，不能全面反映常州开放开发的整体面貌，另外还有像人口、自然环境、交通运输（高速公路建设）、经济体制改革、工业、政法、军事等，像这类内容它的整体性很强，都需要不折不扣地延伸。延伸的程度，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有的可以在宏观数据方面延伸，在面上体现出来；有的可以从局部微观去延伸记述，充实单元内涵，以达到记事丰满，叙事完备的效果。 第三种是反映特、专、大具有典型代表的事物，要延伸，这类事情一般都是通过对比才能显现出来，尽管有的专业卷，主体内容、重点都应该立足于市区，但就某个个案而言，恰恰辖市区在某个方面比市区做得好，发展快，规模大，有特色，有影响，有代表性，这种事就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延伸处理，如房地产不写武进新城房产；工业不写武进的中天钢铁、常发集团，溧阳的上上电缆、华鹏变压器，金坛的光伏产业；商贸服务业不写湖塘装饰城、苏浙皖边界市场，它就体现不出常州的整体面貌，像这类内容，毫无疑问是要在有关卷中延伸记述的。 当然，地方志编写涉及到的具体问题远不知这些，拙文只是常常会遇到的情况谈一点管见，共同仁参考。 （宗清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