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市场经济条件下续志编纂的几点思考

〔发表于《江苏地方志》2002年增刊〕

段雅晟

    统观首部社会主义新方志的编修，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涌现出不少精品良志，但我们也应看到，由于内容历史跨时较长，加上第一次编修新志，经验不足，普遍存在周期长，市场窄、观念旧、机制老等弊端。首先，表现为服务对象的单一化、封闭化，体现在内容上重“官书”，轻“民书”，这些都是方志编修观念和思想上受到计划经济体制强烈影响的结果。造成了编修内容与广大民众的需求脱节，影响了方志的普及和方志工作的开展。其次，记述方式呆板不直观，语言平铺直叙（当然有体例上的要求），阅读上枯燥乏味，缺乏图表照等形象化的表达，不贴近群众，大大降低了民众阅读的兴趣，造成读者寥寥的尴尬局面，走向市场时困难重重。再次，作为政府行为的盛世修志，编纂者多站在政府的角度来观察问题，对市场的需求了解甚少，因而造成出版发行难以市场化，经济及社会价值得不到肯定，限制了“致用”功能的发挥和实现。作为新志的第一次编纂，存在问题是难免的。之所以提出上述问题，是想在续志工作正在和即将展开的今天，对照上届修志给我们提供的经验和教训，探讨如何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顺应时代潮流，自觉地服务于经济建设这一中心，解放思想，加快改革，充分发挥方志信息的权威性、密集性、融通性的优势，以最佳姿态进入市场经济领域，为此谈一些个人的见解。

    一、拓宽服务对象，以普及带动方志价值的实现。

    方志的信息，要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服务，是方志功能发挥的基本要求。但是我们在第一次编修新方志时，受计划经济观念的束缚，普遍认为：编修地方志一是为了完整记录历史，留于后人研究当代之材料；二是记载全局，为政府制定政策提供参考。服务对象局限于政府及后世有志于研究者，对占大多数的民众的需求关心不够。结果是占大多数的民众对方志的编修不关心、“没兴趣”，极大地阻碍了第一部新方志的普及，不仅给方志工作带来了许多困难，也使我们十几年艰苦编修的劳动成果极大贬值，在经济、人才和感情上造成很大损失。

    因此，在编修续志上，在考虑为政府服务的同时，也要考虑为社会各阶层服务，融“官书”、“商书”、“民书”于一体，实现服务对象由单一型向多元化转变。这是因为：

    (1). 方志反映的是历史阶段的特征及发展变化的过程，以及对所收录的历史性资料进行有条不紊的比较分析，从而使读者获取权威的、高密度的信息，为读者提供一个全方位的立体知识、信息空间，适应多层次、多方面读者的需要。因此，方志的服务对象应该是多元化的。

    (2). 方志为地方政府部门主办的权威性、史料性出版物，它直接服务对象是政府。同时在编纂中又是面向社会、面向市场，为社会和市场服务。其中编纂队伍的社会化、编纂人员的多层次，形成方志对象将由单一为政府的封闭型服务转变为对基层企业和海内外不同层次的广大读者的开放型服务。

    以上服务对象的延展，其目的是为了扩大续志的普及，即加大续志的被利用程度。因为续志价值的体现，主要取决于续志的被利用程度。没有利用价值的志书，是没有生命的志书。但一部有利用价值的高质量志书，若将其束之高阁，不普及，不利用，它所有的功能，也只是一种潜在功能，是不会转化成现实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因此，要注意加强方志知识的宣传和介绍，引导和鼓励人们在读志用志上下功夫，这样，方志的功能才有希望得到体现和发挥。如果能围绕地方志及续志，开展读志活动，举办读志有奖知识竞赛，甚至把修志资料归档立卷，在修志机构开设咨询服务中心，则更能够有效地利用《常州市志》及续志信息，发挥“三大功能”。刚开始可能收效甚微，但只要坚持做好普及工作，把普及工作实实在在当作一项工作来抓，是会有显著成效的。

    二、解放思想，创新合理有效的记述方式。

    在续修方志中，我们对传统志书的精粹应予继承，同时也要与时俱进，有所创新，以适应时代的要求。

    1、增加横比的运用。比较法分横比与纵比，在第一届修志中纵比的运用比较多，但在横比上相对就少得多。横比除常用的行业内和区域内比较外，还应包括行业间比较与区域间比较。运用横比法，尤其是行业间和区域间的比较，有人认为违反了方志“不能越界而书”的基本体例。但我认为这并非“越界而书”，而是“有比较才有鉴别”。我们可以将本市的事物放在全省、全国的范围中进行比较。如在论述工业增长率的时候，可加入“与农业增长相比”的内容；在食品、饲料加工业卷的饮料一章的概述(或者导言)中，讲到利润额可以加入“占食品、饲料加工业的%”的内容；讲到一地的对外经济贸易时，可以把进出口额与全省、全国作比较，在表中再添加“占全省%”和“占全国%”两个栏目。

    2、增加注释性说明文字。修志者以记述体作为志书的文体，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这是由志书的性质和作用决定的。当然在运用记述体的时候，可以根据实际内容、客观需要采用多种表述方式，其中包括对某些事物的外部和内部的说明，甚至画龙点睛的议论。如《常州市志》民俗卷中对生活习俗中的杂俗、陋俗及生产习俗、工商业习俗等等都作了介绍说明，这是典型的说明性文字。还有在表格下角的注释，也是说明性文字的一种。我认为说明性文字还可以增加一些内容，如《常州市志》文化卷文物章古遗址、古墓葬一节中，对各遗址、墓葬的介绍中还可以加入考古发掘经过等内容。在《常州市志》教育卷智育实施章课程设置一节中对幼儿园的记述中讲到“‘文化大革命’中、‘游戏’被诬为‘对幼儿进行潜移默化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教育’，逐停”。对此，我认为其后可以对这个现象进行一些议论说明，讲其危害，讲它后果，讲其作用等等。综观旧志虽体例上要求述而不论，但志为人编，人有好恶，寓论于述，比比皆是，我们不能刻板教条固执地遵照体例的限定，把一部方志办成毫无生气的枯燥的资料汇编。

    3、增加图的运用。图在志书中是有其特殊功能的，清代方志大家章学诚说：“披文而得其原委，观画而调其形势，两者缺一不可”。图主要包括表示区域范围的政区图，有表现事物状态的地形图、水系图及各种示意图，有表现数据变化的扇形图、柱状图、曲线图等，另外还包括照片（彩照和黑白照）。我看了一下《常州市志》，其中仅在记述古城区时用了3张地形图，全书开篇用了30页的彩照反映了常州市的概貌，但在各章节里没有出现一张图照。如果在记述大运河时附上一张运河流程全图，以供参考；在记述河流时，附上一张全市水系图，以弥补文字叙述的不足；在记述一些老厂老字号时，附一张老厂老店旧貌的黑白照、在“日本侵常罪行录”专记中附若干张日军杀害常州人民的黑白照，这将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常州市志》的价值。同时全书未出现一张扇形图、柱状图或者曲线图，无法给读者一种直观的感受，表现手法单调。

    4、增加章、节、目前的引言内容。如《常州市志》全书有总述，每卷前有概述，但每章前的引言却时有时无。节、目前对全节、全目内容的总结性、概括性、议论性引言却少之又少。我个人认为可以在章、节、目前加入引言部分，把全章、全节、全目的内容及分目之间的联系作一下阐述。如教育卷德育实施一章中，虽文前有一段四五百字的引言，但都是按时间顺序对德育实施工作的概述，对其中包含的四个小节“德育课”、“日常思想教育”、“班主任工作”、“团、队活动”之间的联系和影响等都没有作一定深度的阐述。又如食品、饲料工业卷豆制品章生产一节，该节包含“物质技术条件”、“产品”、“销售”三个目，但生产这一节文前并无一字引言，对这三目的内容及内容之间的联系和影响作一些记述。众所周知，物质技术条件的优劣势必影响产品开发，进而影响销售，对这三层关系应尽可能用几百字作一些深入的分析。

    三、参与市场，进入良性的市场循环。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我们头脑里都要有市场观念。续修市志也如此。而且市场经济的四大要素中，信息即为其一，这对于我们从事信息产业的地方志部门来说是有优势的。在市场经济以日新月异的速度高速发展的同时，我们要真正做到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要深刻地剖析自身优劣，全局地把握时代发展的要求，有远见地制定方针政策，把地方志工作推向新阶段。

    1、既然要进入市场，就要对市场进行分析。

    首先应进行市场需求分析。没有读者需求就谈不上方志市场，编者与读者之间不存在经济关系，其需求也不能成为市场需求。所以在研究方志的读者需求、如何满足需求方面都要确立市场观念。另外，“无功受禄”的读者的增加，必然会挤占或影响能够与方志编者发生经济关系的读者面，方志变成货币的程度就越低，真正的市场也就越小。缩小赠书范围，拓宽售书面，已成为共识，在方志编者与读者之间注入经济关系，是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的实质性变化。

    其次进行市场购买力分析。市场购买力是指读者对购买方志的货币支付能力。读者需求必须以购买力为保障，才可成为有效需求。在全社会购买力中，居民购买力在长期的生活习惯和文化消费观念的制约下，在家庭文化消费上也以享受型、娱乐型为主，因此个人家庭的居民购买力对方志有支付能力的商品需求及市场容量微乎其微。而集团购买力中一些经济实力雄厚的企事业单位和一些具备公用消费品支付能力的党政机关，才拥有实际的市场购买力。

    再次要进行市场购买意向分析。购买意向是读者在需求和购买力基础上形成方志市场的实质性环节。方志“面向市场”，不仅编者要确立市场观念，更重要的是在读者头脑中产生对方志的购买意向。这就要求做好两方面工作：一是方志自身的内在因素，其重点是方志的质量，能真正具备与读者手中的货币作等价交换。二是方志外界的环境因素。方志外界环境对方志市场既能带来机遇，又能造成威胁，必须主动利用外界环境中的有利因素，刺激、诱发读者的购买意向。

    2、建立相应的政策机制，以保障和鼓励方志的研究和开发。方志进入市场，作为商品和服务，它也有一个研究和开发的过程。应建立相应的保护保障制度。积极汲取全国各地的工作经验，借鉴富有成效的做法，建立方志事业发展基金，为筹集出版经费，实现方志编辑加工电脑化、自动化，建立史志地情资料信息中心，开展方志学术研究，奖励优秀成果和先进工作者，增强方志事业发展后劲提供资金保障。

    3、遵循市场和“致用”的原则进行方志的开发。

    时代在发展，方志也要发展。封建社会盛世修志，大凡由某个名家或地方乡绅临时招募一批修志家编修地方志，编完即散伙。新时代的修志大多数都成立了专业部门，但是就算盛世修志，完了再修续志，也是要隔着几十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做什么呢？因此有了年鉴。年鉴的产生在国内是为编修方志、续志服务的，这是与国外年鉴的根本区别，也是导致体格、篇目、视点的根本差异所在。从某种角度来看，中国的年鉴就是地方志，就是一部大型的百科全书式的编年体地方志，就是地方志在吸收国外现代年鉴的形式和基本理论的基础上，形成的中国地方志的新形式，是地方志利用国外技术根据中国国情的开发创新。地方志的开发创新还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考虑：

    第一，开发短期性志书，其典型就是中国式的年鉴。在续志中有哪些内容应作为重点详细记述，哪些内容可以略记，怎样安排篇目体例，怎样缩短编写周期，怎样服务于时代，怎样调整工作体制，怎样进行人才建设，这都是需要摸索的问题。开发短期志书既可以为下届修志积累资料，又可以积累经验，培养人才，积累资金，更好更贴近时代地为改革开放服务。

    第二，开发简志或分志(专志)。方志可以适当应时之需，出版简志和专志，以弥补大型方志实用性的不足，如出版《常州房地产要览》，《常州旅游资源要览》，《常州经济体制改革述要》等等。其内容要与社会经济生活密切相关。编纂这一类书刊是方志部门充分发挥信息源作用的有效方式，并且能扩大方志部门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第三，开发多媒体方志光盘。方志，作为信息载体，在信息革命的巨潮中，要求一切信息资源走上电子化道路，纸介方志受到了磁、光、电等方面技术的挑战。因此，今后方志事业也要朝多媒体方向努力。首先，实现计算机排版，加快编修周期；其次，把方志信息存入磁盘和光盘，实现微缩化、电子化、降低制作成本；再次，应用超文本和多媒体技术，制作既有文字数据，又有声音、图像的多媒体电子方志，提高市场竞争能力。

    第四，全面走向网络化。随着科技的进步，网络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其高效、便捷的特征顺应时代要求，网络化是大势所趋。我们方志工作也应与时俱进，及早地向网络化方向发展，任何回避和抵制，都是错误的决策。我们与其等待日后劳苦吃力地追赶着前进，不如主动顺应时代要求，跑在时代前面，占据主动。具体可以通过地情资料库上网、推出方志的网络版、开发常州方志网等形式真正做到服务民众、编以“致用”的目的。

    另外在走向市场的同时，还必须注意广告沟通、服务保证、法律保障等。广告沟通有利于扩大市场需求，服务保证有利于实现购买意向，法律保障可以保护自己在市场竞争中免受不正当竞争和一些不必要的损失。